不要说话第三十二章 by抽来疯
三十二.
每个人总是无法避免将自己陷入一个又一个的死循环，而最终让人在意的结局并不是该如何逃离而是谁会来给予你指引。
鹿晗走进房间后并没有跟吴世勋打招呼，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盯着吴世勋的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又一次对上吴世勋明显不友善的眼神时，才耸了耸肩。将背包扔在了桌子上，那股冲力把桌上的日历直接扫到了地板上，然而鹿晗却并没有要去拾起它的意思。这似乎还是鹿晗第一次在吴世勋面前这么挑衅，一向温文尔雅，扮演着抚慰人心的角色的鹿晗，此刻却好像疲于顾忌吴世勋的情绪，只为求得自己心里的平衡，却又说不准那平衡到底该由谁来给予。
竭尽全力故意遏制自己心里的暴躁，徒留一个平静的表面，内里却早就濒临爆发。如若不是还剩一丝理智，鹿晗绝不会在此刻接收到吴世勋或不理解或愤恨的眼神时，只是直愣愣的看回去，哪怕此刻他嘴角蔓延起的笑意，有些轻浮。
当着吴世勋的面脱掉了那件暖黄色的体恤以及牛仔裤，将那顶鸭舌帽放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鹿晗故意放慢了速度，目的就是要让吴世勋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做过了什么，又是以怎样的方式被呈现在他吴世勋的眼前。听着吴世勋明显有些不平稳的呼吸，鹿晗并没有回头看那人的表情，无非就是一尘不变的像饿狼捕食般的不近人情，那种表情，曾经的鹿晗已经在吴世勋脸上见过太多了，实在是不足为奇。
嘴角的那抹笑意还是如刚才般，鹿晗的脸为了维持这个表情都变得有些僵硬了。坐在床边，鹿晗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哪怕表面上他的确刺激到了吴世勋，甚至看起来那人受到的打击绝对不小，可鹿晗却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开始他想尽一切办法都要保护好的人，此刻却成了自己针对的唯一对象。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发了疯还是着了魔，就像把隐藏在吴世勋身体内的危险因子逼出来，自己反而能得到激励般，可心里的那份不舍，却又着实忽略不了。
站起身，鹿晗将散落在自己脚边的衣物踢开，拿着浴巾径直走进了浴室，锁上了门。没功夫去猜测此时独自坐在房间里的吴世勋该有着怎样真实的情绪，鹿晗仰着头，任水不停打在自己的脸上，却还是无法保持清醒。
好像从出生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觉得内心特别挣扎，却又理不清整件事情的始末。鹿晗甚至不知道他自作主张的将原本该由吴世勋承担的风险扛在了自己的肩上，是对还是错，可无论怎样，却又无法得到那人哪怕一句感谢，反而成了罪人。可就算吴世勋怨他，甚至恨他，他也无法把他现在所承受的一切，全数呈现在吴世勋面前，那样，可能只会把情况变得更糟。
就像是在赌气，不知道是和吴世勋赌气还是压根儿就是在气自己。洗发水顺着额头流进了眼睛里，刺激得鹿晗闭上了眼睛，又仰起头继续任水往自己脸上打。直到此刻，鹿晗还是看不透自己的心，到底是因为吴世勋不顾他自己沉寂隐忍了好几年才踏上的这条看得到希望的路而觉得失望，还是根本就是因为吴世勋被曝出看似捕风捉影的恋情而觉得有些不甘，可那份不甘，却又该从何说起。
将头发吹了个半干，鹿晗出浴室前还特意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门外的动静，并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响，这才打开门走出了浴室。
吴世勋背对着他坐在床边，身子坐得很直，手里却又像是在捣鼓什么。鹿晗将毛巾搭在椅背上，走到自己的床边，装作不经意的朝吴世勋看了一眼，却发现那人手里正拿着把剪刀，还有方才自己当着他的面脱下的体恤和裤子，而那顶鸭舌帽早就被扔进了床边的垃圾桶里。
因为埋着头，刘海几乎挡住了吴世勋的眼睛，而房间里此刻点着的昏暗的光线让鹿晗也并不能太清楚的看见吴世勋的表情。那人拿着剪刀的手太灵活，动作快到鹿晗的耳朵里只能听见咔嚓咔嚓的声响。完好的衣服在吴世勋的动作下不过几分钟就变得破碎不堪，鹿晗背靠上床板，看着那人撒气的方式，却又并没有想要去阻止。
慌乱中剪到自己的手，吴世勋的视线连一秒都没放在自己手上，还是机械的跟手里的衣物做着斗争，仿佛将那些在别人眼里已经被打上鹿晗标签的东西全部毁掉，那么就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却又不曾判断过那是否属于自欺欺人。
鹿晗注意到的时候那人手上的血已经开始不断的往地板上滴，可吴世勋却跟着了魔似的，依旧专注的低着头往那件衣服和那条裤子上一刀一刀的划着，就连血染上布料，也没能让那人停下来。
“这也是你装可怜的方式？”
鹿晗嗤笑了一声，双手环在胸前，就像是在看一场无声的闹剧。而剧里的人仿佛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身份，嘲笑着那人的愚昧。感觉到吴世勋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鹿晗只是冷冷的注视着吴世勋的手，哪怕血的颜色此刻看在鹿晗眼里特别刺眼，他却也强忍住了心里的惴惴不安，第一次将自己脱离了“救世主”的身份，眼睁睁的看着吴世勋折磨他自己。
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开始震动个不停，鹿晗伸手将手机拿在了手里，扫了眼屏幕，又回头朝吴世勋看了看，那人依旧低着头。或许是怕被吴世勋听去了什么，而让原本就开始变得复杂的事情越来越麻烦，还不如就让大家顺着已经抛出去的橄榄枝继续揣测下去，鹿晗最终还是起身去了阳台，并且将门窗都给关了上。
接通了电话，手机里立马就传来了经纪人就像再也无法克制住怒火的声音，一连串的质问朝鹿晗袭来，鹿晗甚至有些受不住的拉开了手机和自己耳朵的距离。缄默不言，其实并不是鹿晗故意让自己摆出这份模棱两可的态度，而是当下的他，着实没有想出什么能安定人心的所谓的答案。
直到经纪人问出“是真的喜欢吗”这个问题，鹿晗才皱了皱眉头，冷笑了一声，终于开了口，“只是朋友。”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嘟的声音，鹿晗有些嘲讽的笑了笑，这才将手机揣进了裤兜里。其实鹿晗并不是特别担心这次的事情，毕竟他知道以公司的公关能力应该能帮他承担大部分的压力，他需要面对的，无非就是来自公司内部的责难。而这些突变放到他的身上，那种程度肯定会比换成吴世勋来得轻松，毕竟按照当下的市场反应来看，他远远比吴世勋“受宠”。
想着刚才经纪人的质问，鹿晗背靠着墙，揉了揉太阳穴，嘴角依旧是一抹带着讽刺意味的笑。与其说他喜欢柳芸熙，还不如说他喜欢吴世勋，可当这个想法从脑子里蹦出来时，鹿晗却又觉得心里就像被重重击了一下，没由来的一阵恐慌。
喜欢吴世勋？
照理说鹿晗以前也不是没喜欢过人，那会儿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所谓的喜欢不过就是想要在一起。而现在面对着吴世勋，鹿晗突然觉得多了份责任，就好像他本该成就吴世勋从此以后的平安喜乐，并且就此一生。
鹿晗在阳台上站了快一个小时，等回到房间时吴世勋已经睡下了，并且关上了所有的灯。鹿晗用手机照明着才不至于跌跌撞撞的走到床边，看着那人的背影，鹿晗抿了抿唇，看来这次他们两人因为一个女人而起的矛盾终于又将局面退回到很久以前的对峙。
在床边坐了很久，鹿晗最终还是打开了床边的一盏台灯，走到了吴世勋的床边。
可能是因为怕被子蹭到伤口，吴世勋之前被划伤手指的那只手此刻正搭在床边上，垂向地面。血迹已经凝固了，糊在伤口周围，让伤口看起来更加的触目惊心，鹿晗看着吴世勋就连在睡梦里都无法平展的眉头，低声叹了口气。
突如其来的心烦意乱，鹿晗紧紧捏着拳头，就死死盯着吴世勋受伤的手指，甚至想着，干脆直接弄醒那人就这样互相掐死对方算了，省得互相折磨。
心里的气焰终究敌不过那作弄人的感情，鹿晗后来还是去找来药水给吴世勋清理伤口。或许是被疼痛刺激到，吴世勋哪怕因为疲累依旧没有醒过来可嘴里却低声嘟囔着什么。看着这样毫无防备的吴世勋，鹿晗突然觉得心疼，也突然意识到这份心疼到底意味着什么。
凑近想听听那人在说些什么，可对上那嘴唇的瞬间却心猿意马起来。鹿晗觉得自己很可怕，居然在那样的时刻产生了狠狠吻下去的想法，而他自己却也知道，这种下意识的感觉实则是很具有说服力的，有关于他隐藏着的心思的证据。可却又被他欲盖弥彰的定义为冲动，只为平复自己那颗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心。
后来却还是忍住了，鹿晗强逼着自己将注意力放到正事上，替吴世勋擦好药水，用纱布轻轻将那人的伤口覆盖住。又盯着吴世勋淡色的嘴唇发了会儿呆，鹿晗最终只是伸出手轻轻拂过了那人的嘴唇，连短暂停留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而那一刻，鹿晗是真的很想问问吴世勋，被身边最亲近的人背叛的滋味到底怎么样。
第二天吴世勋醒来的时候鹿晗已经不在了，只不过以前鹿晗都还会找个理由搪塞他，而现在，吴世勋在五分钟以内翻了短信收件箱十次，都没有收到来自鹿晗的短信。他清楚的知道昨晚他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就像堆积在心底的不甘想要全数爆发。可他却依旧无法把鹿晗当作靶子，哪怕看向鹿晗的眼神再冰冷，再愤恨，而那些已经被发射出去的子弹也只能由他自己承受。
吴世勋到现在也没想明白鹿晗到底为什么要把一切都揽过去，是真心想帮他解决麻烦还是纯粹只是为了刺激他，而后一种可能，却更让吴世勋觉得不解。以他跟鹿晗的关系，哪怕看似一切都是因着鹿晗才维系起来，可这却也是他们两人间独特的相处方式，而鹿晗，对他倒是没有隐瞒，也很清楚的知道他的脾性，又何来的故意一说？
藏匿在心里那见不得光的爱意压得吴世勋就快要喘不过气。那种情绪无人共言语，哪怕是稀松平常的生活琐碎，唯一肯给他耐心的就只有鹿晗，更何况现在面对的是这种带着禁忌的情意。可那份情深，却又指向唯一能给他宽容的那个人，偏偏就是鹿晗。
好在这天没有安排任何工作，鹿晗去公司的时候队里其他成员都不在，没有那么多人际关系需要周旋，也没有那么多人等着他去解释，这让他觉得稍微轻松了一些。
经纪人的脸色算是在鹿晗的预料之中，毕竟出道还不到一年的新男团就爆出类似恋情的花边新闻，论谁都会觉得是个烫手山芋，更何况鹿晗还是在队里被“众星捧月”的那一个。先不说公司里的同仁，光是粉丝的激烈反应，一晚上，公司的官网都连着崩溃了三次。
其实对于这件事情，鹿晗本就没什么话好说，毕竟这其中的缘由只有他自己清楚，就连吴世勋和柳芸熙恐怕都无法完全揣测。而关于他要用他自己的命运去保全吴世勋之后的路，这种做法看似愚蠢，鹿晗却又心甘情愿。他不需要别人来评判值不值得，也不需要以一个施舍者的身份让吴世勋能心存感激，他只是顺着他自己的心意，哪怕会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可那又如何，错了就错了。
其实鹿晗并没有为此纠结，对他而言，如果因着这件事而不被接受，那就干脆一了百了。他甚至想着，走不下去的时候大不了灰溜溜的回国去，哪怕这样显得很没骨气，可他除了这条路，的确还能有千万种活法。而吴世勋，却好像把身家性命都拴在了这上面，如若有任何偏差，都能让他彻底被埋没，那么他这几年来过的苦日子，又能被怎样的弥补。可吴世勋居然能将这长时间的苦闷弃之不顾，却也正是鹿晗最无法理解，也最无法说服自己不去胡思乱想的理由。
再三跟经纪人撇清了这件事和吴世勋的关联，鹿晗可能这辈子都没这么理直气壮过，把莫须有的事情硬往自己身上扛。却也才明白，原来自己也能像所有被感情绊住了脚的人一样，不管不顾。
哪怕心里还存在疑问，经纪人最后还是暂且相信了鹿晗的话。可毕竟在第一时间看到那张模糊的照片时，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便是吴世勋，可当鹿晗这件事发生之后，记忆却又变得有些模糊。哪怕鹿晗和吴世勋在某种角度确实有些相像，却也没到难分辨的地步，也曾想过会不会存在顶包的情况，可经纪人实在是无法推测鹿晗可能会这么做的原因。况且在这个圈子里待得太久，经历了太多人来人往，先不谈有没有真情义，可当各种事情发生的时候，身边人的最真实的反应便是撇清关系，从来不会去趟任何浑水。
从公司出来后，鹿晗才觉得松了一口气，后又自嘲的笑了笑。他无法去预料之后会遇到什么情况，毕竟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变数，可既然已经在大庭广众下迈出了步子，又岂能有半路退场的说法。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几十分钟，最后才随便找了家练歌房，在里面一待就是一整个下午。
而待在宿舍的吴世勋，每隔五分钟都要下意识的去刷新娱乐新闻的首页，就怕爆出相较于昨晚更能刺激他的消息。吴世勋从醒来后就一直坐在床沿边，直到下午，才看到了柳芸熙因着昨晚的那张照片被堵在电视台大厅里无法脱身的新闻。
短短两分钟的视频里，吴世勋却在柳芸熙的脸上看不到惊慌的神色，反而在低下头时，以为镜头扫不到她的脸，嘴角些微露出点笑意。原本再平常不过的表情，看在吴世勋眼里那神情却又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在被提及心上人时那种不敢承认却又万分羞涩甜蜜的感觉。
直到视频的末尾，柳芸熙才开口说了唯一的一句话，“就喝了杯咖啡”，然而那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红晕却又莫名给这段关系添了些扑朔迷离的意味。
将手机扔进了抽屉里，吴世勋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却是带着有些病态的惨白。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哪怕朝夕相处，自己对于鹿晗的世界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鹿晗总是将一切带到他的眼前，他只是贪婪的享受着鹿晗给予的特权，却又从来没有替鹿晗做过些什么。他不清楚鹿晗会不会真的就喜欢柳芸熙，借由这一次便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他也不知道走到这一步该何去何从，原本被迫和柳芸熙扯上关系是为了保留鹿晗能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权利，可现在却又偏偏在把鹿晗往外推。而他自己心里那作祟的欲望又该如何投递，还是一开始就根本不该抱着这样的心思，去纵容这辈子唯一一个能对他做到不分彼此的人的靠近。
鹿晗回宿舍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在练歌房里唱了整整一下午，嗓子都有些哑了。以惯用的微笑回应了在客厅里盯着他的那一双双好奇的眼睛，鹿晗没有多做停留便直接上了楼，可脚步却有些沉重。
在房间门口静静的站了好几分钟，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比起面对其他人的质问，对于现在的鹿晗来说，面对吴世勋似乎是一件更难以承受的事情。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面对这样的局面，思绪被不断袭来的现实搅得天翻地覆，可实际上，他最没有想到的，却是他突然醒悟过来的对于吴世勋的感情。
他以为心里端端生长着的对于吴世勋的责任感是出于心疼，而那份心疼可以归咎于对吴世勋生活方式的不忍。那种不得门路，只能用一身的利刺和满口的獠牙去面对生活中的一切，最终却又避免不了把自己折磨得鲜血淋淋的方式。哪怕看似能让身边所有的人都带着畏惧的心理，实则是他自己也畏惧着不可预知的世界，却又生来逞强。
从来没有将这份特殊的情义贴上爱情的标签，所谓友情，甚至亲情，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比现在这样来得能让人感觉轻松一些。
直到此刻鹿晗才觉得对自己有些失望，原本以为一心想要替吴世勋扫除所有的障碍，而那份决心里似乎早就掺杂了其他的情愫，而且正开始慢慢主宰着自己的思绪。而最让鹿晗觉得懊恼的便是，这种陌生又看似理所当然的情绪其实早在看见新闻的那一刻就产生了，但却不自知。可它又在自己拼命将其归咎于对吴世勋表现出的之于事业的不在意产生的愤怒时，肆意燃烧着，直到现在，烈得就快要将人吞噬。
而鹿晗却还是不敢承认，相较于吴世勋的漫不经心，更令他难受的便是吴世勋可能与别人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鹿晗打开房间门时里面并没有开灯，手在墙上摸索了一阵才触到了顶灯的开关，打开后，便看见吴世勋坐在床边，正因为突然的光亮而不得不眯缝起了眼睛。
照常般走到自己的床边，鹿晗将书包放在了书桌上，只是不再像昨天般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毕竟他觉得一再和吴世勋叫嚣，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作用，毕竟那人就算有话也会憋在心里，就算有气，大概也不会想要发在他身上吧。
一整天没吃饭，吴世勋捂着此时有些隐隐作痛的胃部。低着头，却下意识的往鹿晗的方向看去，却见鹿晗已经半躺在床上开始气定神闲的翻着杂志，吴世勋捏紧了拳头，只觉得一阵胸闷，像是要喘不过气来。
这种貌合神离的关系，竟然比之前鹿晗看似想要主动拉开距离，更让吴世勋觉得难受。
死死的盯着手指上被缠上的纱布，此时的吴世勋只能依靠这来说服自己，鹿晗并不是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对自己视而不见。因着刚才攥着拳头，伤口又有些裂开了，白纱布染上了血迹，看起来有些刺眼。
吴世勋因着伤口的疼痛而不断发出的吸气声让鹿晗放下了手里的杂志，可看向吴世勋的眼神却很复杂。鹿晗开始怀疑自己和吴世勋对峙的初衷，看着那血红的颜色逐渐蔓延开来，眉头再一次的深锁着，迟疑了几分钟，终究还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放心，我不会把她抢走。”
鹿晗的语气里满是自嘲，理所当然的把吴世勋这种行为归咎于被抢了猎物的野兽，因着无能为力只能不断给自己和身边的人找罪受，却又不知吴世勋的这份不甘心，到底是因谁而起。
室内陷入沉静，鹿晗为了掩饰尴尬，装作起身想要倒杯水喝，却在走到桌前时，听见吴世勋低沉着声音笑了笑，可那笑里分明带着不可化解的悲怆，
“我怕的是她把你抢走。”
等到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吴世勋才觉得有些恐惧。他并不认为把对鹿晗的爱恋说出口和逼鹿晗和柳芸熙划清界限是完全对等的，毕竟以现在的形式，他几乎毫无胜算，而这种仅凭一时冲动便惹下的祸根，可能会使他永远的失去鹿晗。
像是无法承受这样的结果，吴世勋几乎瞬间就红了眼眶，又怕被鹿晗看穿此时的软弱，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就要朝门口跑去，哪怕他除了宿舍并没有其他的容身之处，可却也好过站在这里被动的接受鹿晗的审判。
当手接触到门把手时，吴世勋突然听见耳边传来了鹿晗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手被紧紧握住的那一刻，吴世勋鼻子一酸，原本忍住的泪水，就像是找到了出口，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被迫抬起头看向身后的那人，吴世勋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此时鹿晗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像是震惊的样子，反而是被触碰了禁区般的冰冷。
可那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却是吴世勋从来没有从鹿晗身上体会过的，占有欲。
